赵硕面对着那护法金刚攻来的一拳,在反击中表现得极其潇洒写意,却是引得牛霸天一阵腹诽,还以为他对着镜子专门练过。
赵硕自然没有练过该如何潇洒,他惯舞锄头粪叉起家,动手之时,只在意攻击是否简洁有效,对于姿态是否潇洒,当真是没有半分追求。
不过,牛霸天有一点却是没有想错,便是赵硕采取如此轻松写意的反击方式,的确是少有的有了卖弄之心。
原因很简单,赵硕只想拆穿四大神僧等人,并非与大光明寺有生死大仇,故而没必要把那些真和尚也尽数做掉,只要他能极轻松的斩杀那护法金刚,稍后也能更轻易的将那些真和尚惊走。
与此同时,那些真和尚回返大光明寺后,便定会将赵硕的实力专行报告,如此,四大神僧自然也会知晓赵硕的实力详细,从而产生亲自出手的念头。
而在这时,赵硕那如赏花摘花一般闲适的反击,自然也是激怒了那护法金刚,却见他面上怒色更显狰狞,喉间发出一声咆哮般的低吼道:
“小子,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,你敢这般轻视我,稍后死成肉饼,可别怪我心狠手辣!”
说话间,他那条在元胎加持下、变得丑陋而粗大的手臂,再次肉眼可见的急速肿大一拳,臂上的血管和肉瘤突突跳动间,为攥紧的拳头附着了更大威能,发出了狂猛的破空声,转眼便轰到了赵硕递出的玄华刀上。
这一拳,已是那护法金刚在元胎加持肉身下,所能爆发出来的极限战力,更兼他脑后那道业果金轮虽未圆满,却也对肉身有一定提升作用。
如此,那护法金刚心头确信,他轰出的这一拳,必能将赵硕轻柔递来的那片刀花击溃,而拳中剩余的威能,也定会把赵硕轰成肉泥。
不过,就在那护法金刚满怀信心、一拳击在玄华刀上的同时,赵硕持着玄华刀、却仍是如拈着一片花瓣也似的微笑道:
“护法兄,先前你说要给俺指条黄泉路,说明你对这黄泉路极为熟悉,如此,俺便送你上路先行,稍后再将四大神僧和其他护法金刚送来陪你。”
那护法金刚闻言,面上神色还未来得及向更为恼怒变化,却是急速转变为震惊骇然,因为他击出的那狂猛拳头、与赵硕递出的轻柔刀花相触后,并未如他所想般将刀花击碎凋零,反是被那刀花豆腐也似的切割开来!
是的,赵硕持着那沉厚的玄华刀,便如拈着一枚娇艳的花瓣,轻轻巧巧的向前递出后,便将那护法金刚的狂猛拳头切割开来,并且余势不止,没入拳头之内一路向上,将整条狰狞粗壮的手臂,尽数剖成了两半!
手臂当然算不得要害,但赵硕将那护法金刚的手臂剖成两半后,那护法金刚的眼中光亮,却是迅速消失灰败,面上神情,也是永远定格在了震惊骇然上,显然已被赵硕一刀斩杀。
其实这也不为奇怪,那护法金刚的手臂变化,乃是元胎加持肉身产生,元胎附着于手臂之上,赵硕将那条手臂剖成两半,自然也是将元胎斩为了两半,从而将那护法金刚牵连斩杀。
与赵硕先前一刀斩杀那红壳螃蟹、从而震慑群妖相同,他此番如出一辙的将那护法金刚斩杀,也是极大的震动了场中众真假和尚,让这些真假和尚个个震惊难言,颇有几分呆若木鸡之状。
当然,牛霸天早已见识过了赵硕手段,先前虽腹诽赵硕那拈花一刀、乃是在卖弄**,但它对这一刀的威能,却又是早有预料,故而面上没有任何震惊模样,神色中满是理所当然。
不过,虽说牛霸天性格忠厚,对赵硕也说得上忠诚,但它先前那般腹诽一句,也说明它并非愚忠,此刻它便看着众真假和尚的面上神色,再次腹诽了一句:
“莫非老牛的这位老爷,其实性格极其闷骚,喜欢处处显摆自己,否则的话,此间都是些光头和尚,他又何必表现得那般潇洒?”
而正当众真假和尚呆若木鸡、牛霸天再次腹诽之际,那护法金刚的尸身也是即将跌落海中。
但在那尸身跌落海中之前,赵硕却是将手中玄华刀刀锋一转,径直从其脖子上轻轻划过,便将那颗铮亮的光头斩下、托在了玄华刀宽大的刀面上!
赵硕斩破了那护法金刚的元胎,那护法金刚已是牵连身死,故而他现在这般枭首的行为,便似杀人分尸一般,显得极为残忍血腥。
当然,赵硕如此行为,自然也是有着目的所在,只见他盯着那死不瞑目、面上尚留存着惊骇神色的头颅,目光闪了闪,心头暗道一声:
“魔族到了元胎境之后,外貌上与人族唯一的区别,只得眼瞳的颜色,故而俺需将这护法金刚的头颅留下,以作将来证物,而俺今后将四大神僧和其他护法金刚斩杀,也须得将他们头颅尽数斩下!”
正如赵硕所想,他为了在东海获取最大的名声,便需以一人之力,将四大神僧等人尽数做掉、并拆穿他们的身份。
试想一下便能知道,当赵硕从归墟之中回返,将四大神僧和十六护法金刚的头颅掷于人前,而那些头颅的眼瞳尽数乃是异色,将会引起多大的轰动。
不过,要引起轰动毕竟只是今后,赵硕现在的行为落在众真和尚眼中,却是让他们从先前那拈花一刀的震撼中清醒过来,纷纷惊怒不已道:
“小子,你竟这般残忍嗜血,杀人之后还行分尸之举,果然乃是魔头行径!”
赵硕一刀斩杀那护法金刚,虽说使这些真和尚极感震骇,但他们暗恨赵硕损坏大光明寺声望、同赵硕本有仇怨,故而不会如之前为那海牛助阵的妖兽一般,因为赵硕的一刀之威,便有了退缩心思。
同样,赵硕将那护法金刚枭首,也让场中众狂信徒清醒过来,不过这些狂信徒没有一人说话,只是死死的盯住赵硕,目中流露出疯狂的杀机,脑后浮现出了色泽漆黑、但深浅不一的业果金轮,显然已是杀意沸腾。
这些狂信徒已被彻底蛊惑,赵硕先前语带侮辱,也没有让他们感到愤怒,但现在赵硕将那护法金刚斩杀并枭首,却是直接将他们激怒,即便赵硕实力再高无数,他们也要拼死复仇。
但无论这些真假和尚态度如何,赵硕又如何会有半点动摇,将托在刀面上的头颅收入殇使令符之中,看向众狂信徒脑后的业果金轮,微微摇了摇头,心下自嘲一声道:
“俺倒也是忘了,只要动起手来,这些狂信徒势必展露业果金轮、将他们与那些真和尚区别开来,如此,俺又何必费心思去骂他们吃屎,倒是显得太过嘴贱了些。”
殇使令符中的空间,能将事物尽可能完整的保存,故而赵硕将那头颅收入其中后,也不用担心其出现腐败,以至于将来无法证明其魔族身份。
而在这时,随着那护法金刚身死,众真假和尚的领头者,自然便成了剩下的那两个元胎境强者,只见其中一人紧盯着赵硕,咬牙狠声道:
“小子,所谓死者为尊,思空师兄既然已经被你杀死,你为何还要将他头颅斩下?如若你老老实实将他头颅交出来,稍后我们也不会用同种手段报复你!”
这人口中的思空师兄,明显是说那已然身死的护法金刚,赵硕闻言,却是微微笑道:
“这位师兄,请恕俺难以从命,这位护法兄的头颅,俺留待日后还有大用。”
赵硕此番话音落下后,那另一个元胎境强者却是冷冷接口道:
“小子,你这般说话,难不成是以为今日还能活命吗?刚才你那一刀虽有古怪,却也有思空师兄轻敌的因素在内,只要我们齐齐施展最强手段向你出手,你定无活命道理!”
这句说完,这元胎境强者声音更为冷然:
“况且,你说留下思空师兄的头颅日后有大用,只怕是要立即销毁吧?如此,我们便不能用思空师兄的眼瞳、来证明他身份的清白,你也可以继续对四大神僧他们栽赃陷害,实在是其心可诛!”
这第二个说话的元胎境强者,倒也算是心思颇多,但因其根本不信那魔族细作一事,却是将赵硕的用意完全猜了个反转,而赵硕也是不由摇头笑道:
“这位师兄,俺若是将头颅销毁,你们也不会信那魔族细作一事,反而会更觉俺没有道理,那俺岂不是在掩耳盗铃、自欺欺人,俺又缘何会有那般无聊。”
赵硕话音落下后,那第一个说话的元胎境强者,却是冷笑接口道:
“小子,既然你到现在还说思空师兄是魔族细作,那你为何又不敢当着我们的面、验证他的眼瞳颜色,若他果真是魔族细作,我们自然会相信你的说话,还会助你铲除那所谓的魔族细作。”
这人虽是语带嘲弄,但说的也是事实,若赵硕当着场中众真和尚的面、验证那护法金刚的眼瞳颜色,众真和尚在关乎人族根基的大事面前,多半不会抵赖不认,反会相助赵硕,将四大神僧等人尽数拆穿。
不过,关于这般可能性,赵硕早在以往便有预计,闻言却是暗道一声:
“若是让这些人参与拆穿四大神僧等人,那么他们为了大光明寺的声誉着想,必然会落力十足、同时极力争取大光明寺中的长辈支持。”
“如此,大光明寺在拆穿四大神僧等人的过程中,便会逐渐向正面角色转变,将本应属于俺的名声,从很大程度上抢夺了去,用以保住他们的颜面。”
“俺想要名声,乃是想在今后当面指责纯阳仙宫,但大光明寺保住了名声,也不见得会相信纯阳仙宫满门叛变、从而出面指责,故而这名声,俺也只能一人独得!”
正想及此处,赵硕却听到一道怨毒的声音响起道:
“两位师叔,这小子将我等师尊斩杀、还行那般恶毒分尸之举,实在是罪不可恕,我等狂信徒誓要将他打杀以报师仇,既然他摆明不愿交出师尊头颅,便请两位师叔做主,带领我们齐齐出手!”
这人这般说话,自然便是场中狂信徒之一,而且还分属那思空护法金刚的座下弟子,而这人话音落下之后,又有一道声音响起道:
“两位大师,这小子斩杀了一位金刚大人,想来四位神僧也会震怒不已,为消神僧心头之恨,便请两位大师带领我们出手了吧!”
这道声音这般说话,自然又是那分属四大神僧追随者的狂信徒。
狂信徒虽说已被彻底蛊惑,甚至没了自己的尊严,但毕竟不是没了神智,他们看出赵硕实力极强,故而都请求那两个元胎境强者带头出手。
那两个元胎境强者,乃是大光明寺的真和尚,故而还是有几分佛法修养,虽说心头极为愤怒,但还是先同赵硕说上了几句,希望赵硕能将那护法金刚的头颅交出。
但在此刻,既然那分属四大神僧座下、以及分属那思空护法金刚座下的狂信徒,都强烈要求立马对赵硕出手,这两个元胎境真和尚,也不再有着犹豫,便也是高声喝道:
“这小子的恶毒与凶残,诸位都是亲眼所见,故而我们也要抛却任何慈悲之心,齐齐出手将他打杀在此,谁若被他选为攻击目标,哪怕是拼死,也不要退却让他逃脱!”
赵硕先前一刀斩杀那思空护法金刚,众真假和尚同样也是没有看出玄机,故而这两个元胎境真和尚安排的战术,也是极为慎重得紧。
而这句说完,这两个元胎境真和尚两两对视一眼,便纷纷开始变幻手印,竟是直接抛却了元胎境便能使用的、威能较为一般的瞬发神通,选择了繁复手印才能激发的元胎境强力神通!
这两个元胎境真和尚如此,显然是不想重蹈那思空护法金刚覆辙,与之相应的,那些元基境真和尚,也是追随了这两个元胎境真和尚的脚步,纷纷选择变幻手印、准备施展神通。
但与此同时,那些狂信徒也是相互看了看后,却是纷纷向着赵硕直接冲出,看样子竟是要将赵硕纠缠在此,以让众真和尚能够顺利将神通施展,确保能将赵硕击杀在此。
牛霸天便在赵硕身旁,自然也是将众真假和尚的举动看在眼里,却是紧张无比、甚至话语有些打结道:
“老爷,你先前让小牛尽力纠缠、或是逼走一个元胎境和尚,难道说的便是现在,小牛又如何做得到?”
也由不得牛霸天如此,两个元胎境强者做着施展强力神通的准备、还有许多元基境真和尚选择追随,牛霸天当然明白这代表的含义,自然感到了极沉重的压力。
而在此之外,那些狂信徒纷纷顶着业果金轮扑来,又是个个状如疯虎厉鬼,让牛霸天感受到的沉重压力,更添了许多紧张之感。
不过,在这般的情况下,赵硕面上却是带着极轻松的笑意,斜了牛霸天一眼道:
“蛮牛,跟在俺的身旁,你可真得有一个牛胆子才行呐!”
说话间,赵硕脑后的业果金轮,也是如那些狂信徒一般,开始急速旋转了起来,嗡嗡作响间,将赵硕映衬得真如心狠手辣的魔头一般。
但就在那业果金轮急速旋转的同时,那漆黑而深邃的盘面,却是突然间变淡了一分,就连其为赵硕附加的邪恶之感,也是明显的减弱了少许。
业果金轮出现了这般变化,自然表示其跌破了圆满程度,同样也是代表着,又有一丝业果之力被天地砚消耗。
赵硕之前斩杀那红壳螃蟹,使业果之力在凝聚一道圆满的业果金轮外,还有着少许盈余。
不过,赵硕在稍后刀斩海牛、以及刚才斩杀护法金刚,便已将那盈余的业果之力消耗殆尽,现在这般再次消耗,自然让业果金轮跌破了圆满。
但业果之力这般消耗,当然不是没有任何价值,随着业果金轮色泽变淡、附加邪恶感减弱,却是有极沉重的镇压之力,从那业果金轮中水银泻地般倾泻而出,转瞬弥漫全场!
天地砚的本体威能,便能将元基境之人体内元气完全镇压,用来镇压场中的狂信徒,自然没有任何问题,不过赵硕考虑到有两个元胎境真和尚在场,为稳妥起见,仍是选择消耗了一丝业果之力。
这般一来,那两个元胎境真和尚,自然被那弥漫全场的镇压之力、压制得纷纷跌落境界,到得只有元基境第二个小境界玄机境的程度,手中那准备激发元胎境强力神通、正变幻到一半的手印,也是被直接破坏。
且不说这两个元胎境真和尚,因为出现了这般变故,面上是如何的大惊失色,那些正顶着业果金轮、纷纷向赵硕发起冲击的狂信徒,还有那些同样准备施展神通的元基境真和尚,却是纷纷跌落海中。
因为霸下灵性现在已很少再同赵硕作对,故而此刻的镇压之力,自然也不再对牛霸天造成影响,牛霸天甚至对场中的镇压之力,没有半分感觉。
也正因为此,牛霸天看到眼前的景象后,只觉一片古怪诡异,愣怔了好片晌后,方才转过牛头,无限敬仰的看着赵硕道:
“老爷,请恕小牛愚鲁,你是如何将这些光头尽数下成了汤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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