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于如何将李牧天踩下去,赵硕其实只有一个模糊的想法,只是为了替老丈人宽心,便先行说出罢了。
而夏一尘自然极为讶异,但无论他如何询问,赵硕都是一脸神秘的打着太极,只说在门中将杂事处理一番后,便会前往大唐国京城洛州一行。
见赵硕这般模样,夏一尘也只能无奈放弃打听,他人不知晓东海之事,夏一尘却是门清儿,知晓赵硕实力远强于境界,故而他虽说极为纳闷,却也果真宽心了一些。
而赵硕宽慰夏一尘一番后,见话题一时没有其它着落,面对夏一尘时便只觉心虚起来,站起身来干笑两声道:
“岳丈大人,俺此番出门已有一段时日,不知欲字殇近期情况如何,心头颇为挂念,故而暂且告退回殇中查看一番。”
夏一尘见赵硕要走,面上却是露出几分似笑非笑的模样,看着赵硕语带挪揄道:
“贤婿,你什么时候有这般敬业了,须知你接任欲字殇殇使之位后,十日有七八日未在殇中,反倒是我还时常替你照看,现在我谈兴未尽,你却又想回殇中查看一番了。”
赵硕本来就是找借口离开,被夏一尘拆穿后,哑口无言之际,面上干笑带上了无比的尴尬,不知该走还是该重新坐回去。
而夏一尘见得赵硕模样,却是轻哼一声,面上露出几分没好气的模样道:
“你回返七殇魔门后,并非先来见我,也不是回返七殇魔门,而是去往了喜字殇,当我还不知你的心思吗?用情这般三心二意,也不知玉儿是如何看上了你,倒是冰儿还有几分乃母风范。”
在夏一尘重新应允将暖玉嫁与赵硕后,赵硕便一直小心回避着这话题,此刻见夏一尘主动提起,自然为之尴尬不已。
但在尴尬之余,赵硕却又从夏一尘略带责备的话语中,听出了几分底气不足,不由暗地里有些好笑道:
“俺这老丈人自个儿便因三心二意,导致丈母娘与他反目,故而只能这般随意说俺一句,但这也能看出,他并非只是高高在上的七殇魔门掌门,显得更为有血有肉,让人心生亲近。”
想及此处,赵硕面上神色变得自然许多,却又是无比郑重道:
“还请岳丈大人放心,俺同玉儿感情深厚,且玉儿于俺有大恩,故而无论如何,俺对玉儿的情意永不会变。”
夏一尘自能听出赵硕的认真,欣慰颔首之际,眼中却露出几分犹豫,最后轻叹一声道:
“你前往大唐国京城洛州时,也不用向我辞行,只需记得一事,若是到了洛州人生地不熟,不知该如何着手将李牧天踩下去,便可往城中柳员外府上一行。”
赵硕闻言一愣,但夏一尘也知他会有不解,直接补充说明道:
“洛州不仅是大唐国京城,纯阳仙宫也在左近,故而我七殇魔门在很久以前,便派细作潜伏洛州城内,结交权贵、打听消息,以防大唐国或纯阳仙宫突生歹意,这柳员外便是其一,也是消息最为灵通者,相信能给你不少帮助。”
赵硕此刻心头并无详细计划,闻听此番能有地头蛇帮助,虽不知能否用得上,却也是欣喜无比道:
“岳丈大人深谋远虑,有此周全安排,俺的把握便又大上几分。”
也不知夏一尘先前眼中为何犹豫,他此刻神色却是回复自然,闻言正要回应,面上却又突然一讶,继而失声笑道:
“看来此番你说不定真能将李牧天踩下去,我便祝你马到成功吧,便不耽搁你去喜字殇了,否则寇大胖子定会说我小气。”
赵硕没留意到夏一尘眼中的犹豫,却看清了他此刻的讶然,满心不解之际,听得夏一尘让他离开,也只能将疑惑揣在心头,拱手躬身后,告辞出了这议事大堂。
此前赵硕同夏一尘进了议事大堂,便将牛霸天随意打发在了山顶,故而赵硕出来后,自然便是先去寻得牛霸天再说。
而这一寻找下,赵硕也知晓了夏一尘先前为何讶然,因为当他同夏一尘在议事大堂中详谈之际,牛霸天也没有闲着——
它本百无聊赖的待在山顶一处悬崖边,颇感无趣的看着周遭风景,但是便在刚才,它在这巍峨的七殇山山顶,看得四下里苍茫大山如波浪起伏、云卷云舒如浪花翻涌,心有所悟之际,竟突破到了元胎境大妖。
若是没有遇到赵硕,牛霸天想突破为元胎境大妖,须得经过一段漫长的时间,但它自认赵硕为主之后,经历虽凶险无比,但也积累了许多见识,心态更隐隐有了变化,故而此番契机得到,便径直实现跨越。
牛霸天在此刻突破,自然便被夏一尘视作了好彩头,故而对赵硕又有了一些信心,但赵硕自家知自家事,虽说也为牛霸天的突破而欣慰,却并未觉得到时那洛州之行、把握会大上多少。
也便在这时,赵硕骑着牛霸天重新去往喜字殇的路上,却是突然一掌拍在牛霸天的头顶,叱喝一声道:
“你这蛮牛虽然突破,却无半点长进,俺不日便会带你去洛州公干,你却想要向俺告假,到底又是作何打算?”
正如赵硕所说,便在刚才,牛霸天以突破为由,腆着脸向他求赏,却不是讨要丹药,而是想要几个月的假期。
若是寻常时分,赵硕自不会如地主老财般,让牛霸天时时刻刻围着他转,准几个月假期也是无妨,但他此刻对洛州事无甚打算,还不知会否用到牛霸天,闻言自是有些火冒。
而牛霸天此番虽说突破,却知自个儿在赵硕面前根本不够看,被赵硕这般一拍,也只能缩着脖子慌忙解释道:
“老爷莫要气恼,小牛此番告假,乃是因为终于突破了元胎境大妖,故而想告假几月,去往西牛贺洲一行。”
赵硕闻言也来不及生气,却是颇为好奇道:
“西牛贺洲与东胜神洲相隔极远,还需远渡重洋,为何你又突然想去往那处?”
牛霸天见赵硕问话,还以为有了几分可能,便也是连忙说明道:
“小牛并非突然想去,而是早有那般想法,因为小牛当初听得东海有海牛时,也曾听说西牛贺洲有牛叫做犀牛,只是那犀牛一族实力极为强悍,非元胎境大妖不能招惹,便先行去了东海。”
说到此处,牛霸天的面上,却是浮现出几分希冀神色道:
“那海牛连脚都没有,枉称为牛、是为妖怪,而这犀牛生于陆上,便连西牛贺洲都是以其命名,想来定是一等一的牛族无疑,小牛说不定便能寻得一头如意小母牛。”
牛霸天自不知晓此犀牛非彼西牛、两者毫无干连,而赵硕虽同样不知,却又是一巴掌呼到它的头顶,喝骂一声道:
“你这蛮牛脑袋里只有小母牛吗?俺在回返七殇魔门的路上,便与你说过洛州之事、说不定还有用你之时,你不记挂在心、只念着小母牛的话,俺便将你遣返东海,让你……”
赵硕一句话没有说完,却是突然停了下来,因为在他前方不远处、喜字殇山脚下、先前他将安秦一巴掌扇翻处,正站着一个身着彩衣的俏丽身影,满脸是泪的凝望着他。
看到了那道彩衣身影,赵硕自是心头一颤,却是从牛霸天身上一翻而下,快步向她走了过去,到得最后,便又成了跑动一般。
赵硕此刻心绪激**,自不知他的模样落在牛霸天眼中,便如当初在金银岛初见暖玉一般无二,而牛霸天也因此心生无数感慨,暗地里哀嚎一声道:
“老爷实在太过霸道,他倒是主母多多,哪能体谅老牛的光棍之苦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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