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召集令?召集领地内所有武力?”康斯问道。
“是的,主公,召集令发布后,所有依附清月城的势力,都会集中所有兵力前来主城会合,而且最重要的是,召集令发布后,雇佣兵就会开始做准备等待雇主的邀请,一旦有事,无数的雇佣兵会立刻出现的!”
尼尔现在脸色有点发白了。
其他家臣听到这些话,脸色也不怎么好看,如果不是他们都聚在一起压低了声音,恐怕刚组建的流寇军队士气会立刻崩溃。
“我们可以招募雇佣兵吗?”康斯皱着眉头问道。
尼尔摇摇头:“不行,当地雇佣兵不接受所在敌对势力的招募。”
康斯再次问道:“这里雇佣兵的驻地离清月城有多远?”
“分散在四周,不过最近的都有一百多公里的路程。”尼尔想了一下后回答道。
康斯突然笑了,他对两个骑兵说道:“你们回去通知老刀,让他把那些向清月城集合的小部队拦截消灭了,可以按照对方人数多寡来分兵,也不要求全部消灭,已经临近清月城的部队不用管他,先决条件是保存自己。
“等灭掉那些增援部队后,把清月城完全封锁起来,绝对不能让里面有任何一人离开。”
说到这,康斯下马后向亲卫命令道:“亲卫下马!”然后指着这些战马,对那两骑兵说道:“把这数十匹马带上,加上缴获的五百多匹,你们起码有一半人能够换马。”
康斯现在有点后悔,当初怎么不把仆从兵的备用马全带来。
不过每人三匹战马的话,这些海船就无法装载两千名步兵了。
亲卫虽然觉得大人没有坐骑的话看起来很不成体统,但情况紧急,而且在一群步兵中,骑马简直就是弓箭的靶子,没有马也许更能保证大人的安全,所以全部利索的把战马交出来。
那两个骑兵当然知道康斯的战术,也不客气,把战马缰绳串起来,跨上坐骑,转身就走。
“好了,不用慌张,只要清月城没有派人招募雇佣兵的话,我们可以在雇佣兵有举动前攻下清月城。回去带队吧,身为军官就要有军官的样子。”康斯对那些脸色并不是很好的家臣们说道。
“对,主公说得太对了,只要我们一下子就把清月城攻打下来,那些雇佣兵反而会成为我们的助力呢。反正都没有什么好出路了,不如在主公的带领下奋死一拼!”尼尔忙神情激动地说。
虽然家臣们感觉尼尔拍马屁的成分比较多,但也意识到,现在确实如尼尔说的,既然没有后路了,那还不如拼一把,如果主公赢了,自己就拥有领地了!
康斯不管犹安的不情愿,命令他带着步兵,留在原地等待相文的攻城队,当然顺便帮助那些老弱流寇看守俘虏,而他则亲自率领七千名的家臣私兵,朝清月城赶去。
清月城主现在很烦躁,站在阁楼阳台中眺望远处的昏黄天色,扭头对费尔说道:“快天黑了,怎么到达的私兵这么少?而且都是本城附近的,难道那些家伙真的敢违背我的召集令?他们不怕失去领地吗?
“还有码头那边是怎么回事?七千全副武装的士兵,还没把那数万贱民解决吗?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回来?难道他们都投靠了那个逆子?”
本来费尔已经被冷落了,但是清月城主因为现在莫名其妙的形势,而有点后悔没有招募雇佣兵,所以再次把费尔当成心腹。
知道自己再次获得信任的费尔,极为小心的措词说道:“主公,也许那些士兵因为追杀残存的余孽而拖延了时间,相信主公您也知道,士兵们很久没有发泄一下了。”
城主的这么多个问题,费尔只回答了一个最容易猜出结果的答案,其他的全当没听见。
城主瞪了费尔一眼,心中冷笑:“这该死的东西还怀恨在心呢,真以为我是白痴?那些外地土豪和家臣肯定在观望,因为他们不知道接下来到底谁会胜利,准备情势明显后才开始下注呢。
“妈的!那逆子平时看起来就是个败家子的模样,怎么有这么大的心机?最妙的是大张旗鼓而来,使得所有人都知道清月城发生内乱,如果不是这样,遇到剿灭贱民的战斗,那些土豪怎么反应这么迟钝?早就跑来我跟前摇头摆尾地请求任务了!”
也不怪清月城主一直到现在,都以为是自己逆子造反,因为根本无法相信指挥着二十艘战舰的清月少主,会连个带信的都没逃出来,就给一锅端了。
其实说来也是,那战船不但速度快而且可以远端攻击,就算打不过也可以逃的,谁能想到清月少主会命令所有战船贴近对方,而且还跑到人家船上去送死?就因为这样莫名其妙的偶然,清月城至今不知道真正的敌人是谁。
清月城主现在也很不放心自己的家臣,因为这帮家伙投靠自己的逆子,根本就不会有心理负担,也不会有闲话。
他再次看看天色,又看看城下骑兵驻扎的营盘,还是那么空****的。
忍不住脸色一变的想道:“该死!不会骑兵队也被那逆子收买了吧?”
想到这个可能,清月城主心中打个寒颤,扭头吼道:“来人!给我立刻去通知所有的雇佣兵团,说我邀请他们,参与清月城的平叛任务!”
费尔大吃一惊,同时邀请所有的雇佣兵参战?不用这么多吧?又不是遍地皆反了,这五六个雇佣兵团合起来有十数万人呢!每个士兵的出动费就得十枚金币,加上那些军官的出动费,这可是笔巨额资金啊!
不过费尔只是嘴巴动了一下就没吭声,毕竟现在自己劝阻的话,跟不久前自己提议的完全相反,肯定会给主公一个出尔反尔的印象。
再说了,自己主要负责商业上工作,哪个主公都需要自己呢,既然和自己切身利益无关,哪管他谁当家主呢,反正都是一家的。
得到命令的传令兵,立刻骑着马匹冲出了城门,清月城主只是看到这些传令兵越跑越远直到看不见,却没想到,在他转身离开阳台的时候,这些传令兵立刻摔倒在地,接着就是康斯的骑兵,笑咪咪的把清月城仅剩的马匹牵走了。
躲在暗处的宫佐敦静静的看着这一幕,他的侄子则小声问道:“三叔,我们现在站在哪一边?”
“还用得着问吗?以前是因为清月城的势力大,再加上家族能获得分封,并且五个长老都能获得一千石土地,而我认的那个主公却无法给我这些,就算能给,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实现,我们家族等待不起,所以我站在清月城这边。”
宫佐敦说到这,苦笑的摇摇头:“我也没想到这个主公居然如此强悍,居然一下子打到了清月城池下,而且看形势,主公很可能获胜。既然自家的主公成为了这片土地新的统治者,那么我这个家臣当然要追随了。”
宫佐敦现在感觉很后悔,本来自己当初就是要找靠山投靠的,既然找到了,那就应该表现出臣子的能力。
可没想到回来被五个长老一说,自己一计量,认为康斯虽然兵强马壮,但他帝国军人的身分,让他无法过度插手飞渡半岛的事,等他打下一块领地交给自己,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才能有的事。
而现在自己家族就需要发展,不然不用别人来打,自己就困窘得解散了,于是自己毫不犹豫的转投清月城——这个原来准备替换掉的目标。
只是任谁也无法想到,离开那少校领才那么点工夫,康斯居然带队打过来了?而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的,非常轻松的调出清月城大部兵马,并且还让清月城以为发生内乱,根本没想到是外敌入侵,使得清月城没有第一时间邀请雇佣兵帮忙。
现在清月城就算想请雇佣兵都请不到了,对外通讯也给康斯给完全截断。
宫佐兵眨眨眼:“三叔,康斯他一定会获得胜利吗?要知道清月城主就算所有士兵和附庸私兵都没了,他还有十数万的雇佣兵呢。就康斯那几千士兵能够获胜吗?”
宫佐敦摇摇头说道:“别忘了雇佣兵的准则,“没有当地领主的邀请,不得介入战争”,这是他们能够在飞渡半岛上生存下来的保证。”
“就算那城主一开始舍不得金钱,不邀请雇佣兵,但等康斯带着人马出现在城池下的时候,他就会发现自己无法依靠城内的士兵死守,到时他肯定会把雇佣兵叫来的。”宫佐兵说道。
宫佐敦笑了下说道:“他已经注意到不对劲了,那些被杀掉的传令兵就是去发送邀请的,现在没有得到邀请的雇佣兵绝对不会动的。
“还有,你是不是把雇佣兵看得太厉害了?虽然他们装备齐全,而且人数众多,但是他们的人员大多是平民,甚至是邻近势力的士兵兼职,常年驻扎在雇佣兵团总部的,只是一小部分人。
“就算他们接到邀请,召集人马都要好长一段时间,等他们赶来,恐怕这片土地已经换了主人了。”
宫佐兵歪着脑袋想了一下,觉得好像真的是康斯比较有获胜的机会,一想到这,他立刻兴奋起来:“三叔,如果康……哦,主公他成为这片土地的主人的话,我们宫佐家岂不是立刻能够崛起?”
宫佐敦叹口气:“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的话,恐怕到时候整个家族会彻底毁灭。别忘了当初主公派我回来是干什么的,我不但没有任何行动,反而准备怎么投靠清月城呢。”
宫佐兵立刻慌张起来,他刚才只顾着高兴三叔是康斯的首批家臣,却没想到三叔根本没有立下任何功劳,甚至还一度背叛了康斯。他忙说道:“那我们该怎么办?立刻把密卫交给主公?还是把清月城主的脑袋割下来献给主公?”
“密卫要所有长老和家主一同署名才能动用,那帮老顽固没有看到确实的证据,不会同意改变效忠目标,他们现在满脑子的是怎么获得那一千石的奖赏。
“至于刺杀清月城主?一个城主是这么好刺杀的吗?除非出动十个密卫并花费大量时间潜伏才有机会,像我们这样的人去刺杀,恐怕还没靠近就被射成刺猬了。”宫佐敦摇摇头说道。
“那该怎么办?”宫佐兵紧张的问。
“我们现在只能一边联络主公,一边召集家族内所有愿意服从我们命令的武士,配合骑兵截杀那些清月城的私兵,其他大功劳只能在攻城的时候赚取了。”宫佐敦说道。
“三叔这个办法好,我们还可以出血本,把那些存活下来的密卫候补带出来,让他们潜入城门附近等待时机,等主公攻城的时候,趁机开门同时抓住或杀死清月城主,这样两样最大的功劳,就是我们家族的了!”宫佐兵兴奋的说。
“嗯,看来你开始学会怎么为家族效力了。联络主公的任务就交给你,带队入城潜伏的事就我来吧。记住,以宫佐家少主的身分拜见,要表现得中规中矩,恭谨一点,因为就算你成为宫佐家主,他也是随时可以毁灭我们家族的主公。
“不过派人开城的事暂时不要和主公说,毕竟我们无法保证一定成功,早说就不好了。你可以在城破的时候说出来,我会给你信号的。”宫佐敦一脸严肃的说道。
宫佐兵当然知道这事情的重要,狠狠地点头。
望着宫佐兵带着几名护卫离去,宫佐敦把目光转向那座高耸的清月城,微微咬了下牙,带着剩下的护卫转身走了。
天色已晚,城内点燃了***,城内的警卫也开始森严的工作。不过主要精力都放在严防奸细这方面,并没有特别关注城防。
也不怪他们如此大意,要知道在这年头没有哪个笨蛋会走夜路的,因为这时代的道路设施,保证你晚上出门没多久就会摔个半死。
夜袭?再厉害的将领都不会发出这个命令,因为部队摸黑赶路,起码会因视线模糊的缘故打散编制,同时还会有一部分人趁机当逃兵。
更惨的是绝对会有一部分人不是走路摔伤摔死,就是被自己人踩死,这几种情况一下来,还没靠近敌人兵力就去了七八成。
至于打上火把?那就不是夜袭,而是明火执仗的送死了,藏在黑暗中的敌人可以射靶子一样,轻松射掉举火把的人。
所以在这年代,双方作战根本不会有夜袭行动出现,在野外挑灯夜战也是根本不可能的,除非敌我双方同处一城内,才有可能出现夜战。
当天刚蒙蒙亮的时候,清月城楼上靠着围墙偷懒打瞌睡的一个哨兵,察觉到光亮,伸懒腰打个呵欠揉揉眼,并活动一下手脚。
这个明显是老油条的哨兵四处张望了一下,靠近另外一个哨兵低声说道:“知道吗?居然有大半的土豪和家臣没有按时赶到,嘿嘿,如果没有合理的解释,他们的领地就要被没收了!啊,真的期盼那些家伙成为贱民呢。”
另一哨兵显然是个新丁,他有点紧张的问道:“大哥,是不是有大战?
不然主公不会发布召集令的。”
老油条哨兵不屑的说:“哪有什么大战,就是平民码头那里的贱民闹事,主公都派出七千人去消灭他们了,后来又加派了全部骑兵,七千精兵、六百名重骑兵对上那帮贱民,就算他们有几万人,又能怎样?”
新丁哨兵想了一下后说道:“呃,那会不会那些贱民,联络了其他地方的贱民共同闹事?不然主公不会发布召集令,那些土豪们也不会至今没有赶来会合的。”
老油条哨兵摸摸下巴:“嗯,有可能,不然那些土豪哪里敢违背主公的命令啊,不过怎么没个传信的人来呢?还有我们昨天派出这么多传令兵也没个回来?他们不可能留下来接受招待的,这事透着险啊。”
也难怪这些小兵们胡乱猜测,清月城主以为的逆子叛乱的事只在上层中流通,毕竟这么丢脸的事,没闹大之前,高官们不希望下面的人清楚。
老油条哨兵说到这,看到新丁一脸紧张的样子,不由拍拍他的肩膀笑道:“安啦,我们清月城稳固如山,我们待在城内什么危险都遇不到,你就给我专心当哨兵吧。”说着说着,老油条突然脸色一变,手搭凉棚的眺望。
而新丁看到这样子也学着眺望,一看到远处地平线上出现模模糊糊的影子,新丁立刻慌张的问道:“是敌人吗?”
老油条在看到远处队伍飘扬的旗帜后,拍了新丁的脑袋一下笑道:“什么敌人,没看到旗帜吗?是昨天派出去的兄弟。不过他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勤快了?天没亮就上路?”一边说着一边向上报告了。
他小小一个哨兵还没有权力下令开城门呢。
被老油条提前叫醒的城门官虽然很不乐意,但还是骂骂咧咧的出现在城楼处,定睛一看,确实是友军。
张开嘴想说什么的时候,突然想起主公特别交代他,没有许可不得擅自开门的命令,挠挠头,望向高耸的主楼,再看看微亮的天色,叹口气对老油条哨兵说道:“等他们来了,告诉他们需要禀报主公才能开门,让他们在城外等待。”说着一溜烟的跑了。
老油条哨兵立刻傻了眼:“不是吧?让自己这个小兵把这几千人晾在下面?妈的!就知道你不敢为这事打扰主公睡眠!可刚才那话应该你这个城门官来说的啊,怎么让我这小兵来说?我就不怕被他们破口大骂加诅咒吗?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啊!”
老油条嘀咕到这,突然双眼发亮的盯着新丁,把新丁看得浑身不自在后,才满脸的笑容的一拍新丁的肩膀说道:“小弟,刚才城门官说的话听到了吧?现在老哥我眼困,要补一下觉,那些兄弟叫门就交给你应付了。”
说着立刻捂着耳朵躲到了一边。
新丁哨兵也傻了眼,他可怜巴巴的望着那个已经打起了呼噜的老油条,再看到四周的哨兵全都变成了瞌睡虫,只好无奈的认了。
看来不但是官大一级压死人,就是兵老一点也能压死新兵啊。
无奈的新丁哨兵,只好无聊地看着远处那票部队越来越近,忽然发现那队友军在快要靠近城池的时候,停顿了一下,接着几个人前后跑动,队伍跟着晃动了一下,然后摆出一个整齐的阵型开始靠近。
听到那刷刷的脚步声,新丁搞不明白,这些兄弟回城怎么要搞出个整齐伫列来。
而这时老油条突然醒来靠在边上,边打量边笑道:“那帮傻蛋以为主公会看到他们呢,也不想想现在是什么时候,谁会大清早的看他们摆姿势啊。哟呵,看来收获不小嘛,装了数十辆大板车呢。
“嗯,骑兵呢?难道还在睡觉?应该有可能,那些骑兵可是很骄傲的,根本不屑搭理我们这些步兵。”
新丁闻言仔细一看,果然,队伍后方拉着数十辆垒得蛮高,用帆布遮挡用绳子捆得紧紧的板车,看那样子收获很大呢,新丁忍不住流露出羡慕的神色。
看到队伍越来越近,老油条一边说:“记住哦,交给你来应付了。”
一边把身子缩了回去。
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喊话的新丁,紧张的整理一下衣服,这动作让在附近偷看他的哨兵们忍不住嗤嗤偷笑。
新丁现在注意力都集中在队伍上面,根本没有在意被人嘲笑。看着城外的队伍,新丁发现原本在最后面的板车开始超过队伍,慢慢挤到了前头,看到这,新丁认为这些家伙是准备把缴获摆在前头,以便进城时炫耀呢。
不过随着队伍前进,新丁感觉自己越来越紧张,同时也感觉那队伍有点奇怪,是什么呢?对,很安静,这么多人行军除了脚步声和武器碰撞的声音外,根本没有其他声音,而且整个队伍好像笼罩着一股气势。
什么气势呢?啊,为什么他们的眼神这么凶悍,好像看到杀父仇人一样!
新丁都感觉到不妥,老油条这些哨兵更是敏感,再感觉到一股压抑感时,哨兵们都疑惑的打量着城外的部队。
在哨兵们的注视下,打头的数十辆板车前进到离城门三四百米时停住了,而拉板车的士兵,开始迅速的解开捆住的绳索。绳索解开,帆布掀掉,数十辆板车要么掉落下数十具沉重的木桶,要么就掉落下数十根木头。
看到板车掉落木桶和木头后从中露出来的物体,老油条立刻惊呼。
“攻城弩!”
随着他的叫喊,警钟也敲响了。警钟响起,寂静的早晨被打散,城内立刻鸡飞狗跳的喧闹起来。
城下的部队同样也喧闹起来,十来辆攻城弩很快就上膛张弦的架好,边上摆着一堆堆手臂粗的长箭,而另外十来辆的投石车也在紧张的组建当中,边上是从木桶倒出,头颅大的圆形石头。
凯海这个攻城队主官,则在上窜下跳的纠正着攻城器材的角度。
其他部队也没有闲着,两三千名的弓箭手在举着简陋木盾的刀兵掩护下,开始靠近城池,而枪兵则护着攻城器材开始缓慢前进,后面则是护卫康斯的民兵。同时随着城楼上的钟声响起,远处传来轰隆的马蹄声和一阵呼啦啦的叫喊声。
城楼上的哨兵可是被吓得脸色发青,因为他们可以清楚地看到,有一票骑兵在那里尘土中飞扬的样子,视力稍微好点的人就能看到,那里起码有上千骑兵!比自己这边的骑兵多了一半,只是主公的骑兵好像自昨天出去后,就一直没有回来。
城门官急匆匆的跑了过来:“多少敌兵?敌人是谁?”
不过他也不用听手下的回答了,因为在他出来时,密密麻麻的箭雨刚好飞了过来,立刻把这个再次从睡梦中惊醒的城门官射成刺猬。
而那寥寥无几的哨兵们,全都机灵的藏在城垛下,躲过了箭雨攻击,他们也懒得反击,反击的任务还是交给后面络绎不绝冲上来的兄弟吧。
被警钟惊醒的清月城主披着衣服,站在顶楼的阳台,神情冷漠的凝视着城外的部队。嘴里喃喃道:“果然,我的七千士兵被你这个逆子拉拢过去了,而且水军也被你拉了过去,那些攻城弩和投石车都是从战船上拆下来的吧。”
说到这,眺望一下远处的骑兵,冷笑道:“厉害,除了我那六百骑兵,你自己还弄了这么多,恐怕也是那个康斯支持的缘故吧。
“哼哼,我真是太小看你了,居然懂得利用骑兵剿灭派出去警戒的探子,让我不知道你身在何处,相信我派出去邀请雇佣兵的人也被你拦截了,最后你挑个刚天亮的时候攻城,打我个措手不及,想得很周到啊。”
清月城主至今都以为是他的私生子叛逆,了不起就是以为康斯帮助那个私生子,根本没想到是康斯为主谋,而且这次战斗完全属于一时激动惹出来的。
在城主喃喃自语的时候,攻城弩开始发威,数十根手臂粗的长箭,把城楼上的士兵串成了血葫芦,而刚组建好的投石车立刻瞄准城门,开始投掷头颅大小的石块。
石头砸在那城门上,匡啷、匡啷的一阵巨响,石头全碎,城门完好如初。
阳台上的城主看到这一幕,脸上露出了笑容:“逆子,既然你什么都准备妥当,怎么没有想到你老子我的城门是用铜铸的呢?嘿嘿,你就慢慢砸吧,石头用完了,我看你拿什么砸!”说完冷笑几声,转身下楼了。
看到攻击城门效果的康斯等人全傻了眼。
威杰傻愣愣的说:“怎么会有这种声音的?难道那城门镶了铁皮?有够奢侈的!”
发现攻击无效,凯海立刻跑来请示:“主公,那城门是铜铸的,石弹攻击根本没用,我们还是砸烂一道城墙为妙。”
“铜?那城门都是铜铸的?那要多少斤铜啊?”相文惊讶的问。
“都是铜铸的,据说花了五万斤黄铜。”凯海随口说道,不过却发现相文和威杰都非常不雅的流出了口水,吓得他忙当没看见,继续向康斯提议:“主公,从大门攻击是不行的,我们只能从城墙攻击。”
康斯点点头说道:“好,攻城器材的攻击方向就依你说的,我让刀兵配合你吸引注意力。”说到这,康斯向亲卫低语几句,亲卫立刻去传令了,而凯海也忙跑回部队。
得到命令,尼尔立刻命令刀兵抬着梯子攻城,而枪兵则接过刀兵的木盾掩护弓兵,只有犹安带队的民兵依然担任后卫。
虽然犹安跃跃欲试,但他也明白现在是最惨烈的时候,自己还不能把手下的性命浪费在这里。
至于流寇们,他们虽然也同样清楚,这样的攻城初期损失是最大的,但为了建功立业,头目们也不怜惜手下,直接下了严令。
不过头目们的严令,显然没有尼尔的一句战前喊话有效:“主公说了,第一个登上城楼的!官升一级,赏两百石领地!”
百夫长、十夫长和普通士兵立刻怦然心动!双眼通红的发出怒吼,气势汹汹,义无反顾的冲了上去。
而留在原地的弓箭手和枪兵,全都是一脸羡慕的望着同伴远去。
看到这一幕,康斯感叹一句:“看来在飞渡半岛上,土地是最诱人的奖品了。”
而相文和威杰这时才收起口水,然后突然哇的一声叫出来——当然这一声被他们强行压制在最低。
康斯当然知道他们叫什么,笑道:“不用这么惊讶,你们不是早就知道飞渡半岛盛产铜矿吗?”
“大人,知道是知道,可现在才实实在在的清楚,飞渡半岛的铜矿有多丰厚啊!”相文激动地说。
而威杰同样兴奋的说:“哇,我们那边一枚铜钱只含有一克黄铜,这五万斤黄铜可以铸造成……一斤五百克,五万斤就是两千五百万克,也就是可以铸造两千五百万枚铜钱。
“也就是说,这扇城门可以在帝国换成二十五万枚的金币啊!简直就是用金币造的城门啊!”
“呵呵,现在不要想那么多,城池还不知道能不能打下来呢。”康斯笑道,他是这么多人当中听到那个城门的价值后,心情一直波澜不起的。
钱财对康斯来说,真的没有什么吸引力。
投石车攻打城门无效,康斯这边是惊讶,可清月城这边则是欢呼了。
城楼上的指挥官趁机鼓舞士气:“哈哈!我们的城门是全铜的,无论敌人是用石头砸还是用木头撞,根本无法破开城门!弟兄们!既然城门无忧,那么就要给敌人一个好看了!
“他们凭不到万人的部队,就想攻破有我们数千兄弟守卫的巨城?让他们明白什么是白日做梦吧!”
“是!让这帮狗娘养的知道我们的厉害!”士兵们立刻士气大振的高呼。
不过他们只是士气激昂一点而已,除了弓箭外,这些守城的士兵根本无法伤害到敌军,因为那帮敌军居然根本就不靠前来,除了用攻城器材外,就是用弓箭射击,让清月军的士兵一阵的郁闷。
不过情况很快改变,投石车的目标换成了城墙,城墙虽然坚固,但总比不上铜门,所以立刻被砸得石渣四溅,而且敌军那批护卫弓箭兵的刀手,也举着几根木头拼成的梯子,蜂拥的扑向四周城墙。
清月军指挥官一看,立刻高喊:“弓箭手继续攻击,其他步兵支援城墙!后备队给我准备沙袋堵住缺口!”
原本郁闷的士兵们立刻忙碌起来,已经在城墙上的士兵还能兴奋的用石头、弓箭、滚油、长枪来阻拦那些搭着梯子,飞快往上爬的刀兵,后面担任后备队的士兵则有点无奈了,不但要放下兵器,还要担任苦力背沙包,真是不爽啊。
由于刀手为了两百石领地的奖赏,几乎是四散开来,这里一个点、那里一条梯的进行登城攻击,这四面开花,再加上数千弓手和攻城弩把清月弓箭手牢牢吸引,而投石车又吸引了一批背沙包的,城楼上清月城兵力立刻紧张得很,指挥官很快就把所有后备队给派了上来。
城门那里只有寥寥无几的一小队人马守住,这个无法从外攻破的城门,在给予稳定清月军心的同时,也让清月军不怎么在意。
毕竟现在敌军都直接攻打城墙去了。而且那城门上了锁,没有钥匙打开机关,就算里面也无法打开,而钥匙则在主公身上,非常安全。所以在后备队离开后,现在城门这里只有可怜兮兮的一小队十来人守卫。
昨晚就潜入城内的宫佐敦,看到这一幕,心头狂喜,一挥手,数十个身穿紧身黑衣,包头蒙面,动作轻快,身形瘦小的人,立刻跟着宫佐敦扑向了城门。
在宫佐敦行动的时候,另一边也冲出十来个身影,只是这些人的衣服很杂乱,有豪族的打扮,也有奴仆的装扮。
看到这突然出现的身影,宫佐敦心头一紧,刚想下令格杀的时候,那边那群人中一个已经高喊:“宫佐大人,这破城的功劳可是我们的!我们已经潜伏好几天了!”
宫佐敦一看那人的面孔,不知道名字,但面熟,自己投靠康斯时曾见过,是尼尔的一个手下。眼中寒光一闪,但在看到城门边上那凹凸的位置,嘴角一笑,眼神恢复正常。
那汉子显然不知道刚才宫佐敦动了杀意,兴奋的扑杀着那十来名士兵,这些士兵一边高声呼叫,一边拼死抵抗。
如果只是尼尔那票人,他们甚至可以反而扑杀,但加上宫佐敦这数十人,只能含恨而亡!
干掉卫兵后,尼尔手下兴奋的去开门,但他们全都脸色一变,并且满头的冷汗都冒了出来,因为他们根本无法把门打开,而城楼上听到动静的清月士兵,已经开始急切的冲下来。
“让开啦,这门是有暗锁的,没有钥匙根本无法打开。”宫佐敦一推那人,然后一摆头,一个蒙面的家伙立刻掏出一堆东西,开始在城门凹凸处捣弄起来。
那人看到那些复杂的工具,不由一阵气馁,只能喊声:“大头你占,但别忘了留点小头给我们!”说着就冲向楼梯阻挡那些清月兵。
大功即将到手的宫佐敦微微一笑:“放心,功劳少不了你们的。”说着一挥手,除了几个陪同宫佐敦护卫那开锁的外,其他的都加入了阻拦部队。
等待着开锁的宫佐敦感觉时间过得很慢,好几次想开口询问,但又都强自忍耐了下来,在来回踱了几步后,宫佐敦终于忍不住要开口的时候,那开锁的突然扭头说道:“家主,打开了。”
宫佐敦先是一愣,紧接着一喜。
“快!发信号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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