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、第 12 章
这句话若是从别人口里说出来,霍斯予就算表面上深藏不露,但心里头定然不会善罢甘休。可不知道为什么,看着这句话从周子璋淡色的嘴唇中带着颤音说出,听起来忿恨的成分少,委屈不过的意思却多,却觉得怎么听怎么可爱,怎么听,怎么惹人疼。霍斯予笑了起来,这回是真觉得可乐了,心里又愉悦又爱怜,充满陌生的温柔的情绪。他向来瞧不起这些黏黏乎乎,没什么价值的东西,可这回头一次品尝,却感觉不坏,既让自己觉着轻松惬意,又有莫名暗涌的兴奋和激情。他伸出手,硬是将周子璋捞入怀中,自动自觉将这男人那点挣扎视而不见,只当一种额外的情趣,双臂紧紧将他勒在胸前,笑呵呵地说:“这话我爱听,还有没,多骂几句。”

周子璋怒不可抑,拼命抵住他的胸膛拉开距离,喘着气说:“放,放手,王八蛋……”

霍斯予猛地一下收紧胳膊,牢牢将他控制住,犹如看豢养的小猫小狗似的,倒带着难得的宽容心情,调笑一样问:“放?放哪去?实话跟你说,我难得看上什么,但看上了,就没放手的道理。你还是省点力气,别自己找不痛快,知道吗?”

周子璋喘着粗气,忍着刚刚苏醒的虚弱和疼痛,咬牙问:“你不要逼我。”

霍斯予来了兴致,偏头逗弄他:“逼你?怎么着,你想怎样?说说看。”

周子璋怒道:“放手!你是有头有脸的人,要威胁我,就不怕我豁出去把你的丑事捅到网上,捅给媒体,大家不好过吗?”

“哦?你还有这能耐?”霍斯予痞气十足地笑了,吹了口哨,说:“操,还真小瞧你了。那你跟我说说,把咱们这事捅出去后呢?你接下来要怎么办?”

“我会报警,把你告上法庭,出庭作证,我就不信,这么大的城市,还没个说理的地方!”周子璋豁出去了,不顾一切地嚷出来。

“说理?”霍斯予笑容变了味,带着讥讽,不屑地说:“什么是理?道理就如屁 眼,谁都能嚷嚷一通,可顶个球用?你知道□□处一年到头多少人蹲在外面等着接见,没个门路你连递出去信的资格都没有!你想告我?只怕还没立案,就得先因为诽谤勒索进去蹲局子。”他眼睛微眯,用分享黄色笑话的神情抱紧周子璋,一边把手往他身下摸一边笑说:“再说了,真要那么恨我,还不如拿这张下面的小嘴夹死我,啧啧,可真是又紧又湿,夹得老子好爽,你要什么,拿这个来求我,保管比什么都灵……”

周子璋大惊失色,用尽力气挣扎起来,霍斯予原本也没想真的办他,可见他反应这么大,却不由火上心头,喘着粗气一把将人按倒在病床上,手摸到病服裤那就要往下扯,周子璋尖叫起来,眼泪不由涌出,乱七八糟地哭喊:“别,别这样,王八蛋,住手,你他妈的……”

霍斯予到底不是禽兽,还不至于干出病房里拿一个伤患直接入港的混账事。他略停了停,见周子璋早已泪流满面,眼睛里尽是不能忍受的痛苦和屈辱,浑身吓得犹如抖筛,又想到他那处刚刚动过手术,就是自己真被浪上了火,也没处泻火去,不由停了下来,可面子上该有的狠色半分不少,揪住周子璋松松垮垮的病服作势往下撕,喝道:“别吵了,大老爷们哭什么?再哭,老子真在这办了你!”

周子璋自知不该在仇敌面前流泪示弱,可那心底最深的恐惧就跟这个男人联系在一块,怎由得他不害怕?他咬紧下唇,别过头,眼睛一闭,又有泪水顺着脸颊悄然滑下。

霍斯予心里有些烦躁,既觉得周子璋哭够窝囊,有点瞧不起,但又心里莫名其妙的有些跟着抽疼,他伸手胡乱地擦了擦周子璋脸颊上的眼泪,恶声恶气地说:“行了!你下面刀口还没长好呢?我就算想插也没那个条件,别瞎担心了!”

周子璋手背堵住嘴咬着不发声,可心里头 的憋屈和愤恨,此时又怎能说停就停?他如受伤的野兽一般低声呜咽,越是压抑,越是沉痛。霍斯予从没见过有男人能将崩溃的情绪演绎得如此令人心疼,透过病房黯淡的空气网络,周子璋将一种无措和绝望传达了过来,令霍斯予第一次感到,也许自己这次做得是有些过火了。

但他从小被教育强者为尊,这种略微歉疚的心情只是一瞬间,顷刻烟消云散。霍斯予感觉自己在这个病房已经浪费太多时间,他松开周子璋,站了起来,居高临下地说:“我不管你现在听不听得进去,反正把话撂这了。你这几天好好在这养伤,该吃什么补什么,我会吩咐他们给你配专门的营养师。等出院了,就搬我那去。”

周子璋呜咽着说了一句什么。

霍斯予没听清,蹙眉问:“说什么呢?大声点!”

“我不答应,死也不肯!”周子璋睁开眼,大声吼了出来。

霍斯予不怒反笑,点头说:“好,带种。这么说,学业不要了?”

周子璋面白如纸,咬着唇不作声。

霍斯予嗤笑了一下,淡淡地问:“你老家留下的亲戚呢?听说有几家家境都不怎么样,孩子又小,你说,要这时候突然下岗了呢?出个什么瘸腿断手的意外呢?算不算雪上加霜?”

周子璋惊得一抬眼,死死盯住霍斯予。

“想问我怎么知道?”霍斯予笑了笑,说:“你说呢?”

他见周子璋有了点耐性,便缓缓地说:“现在明白了吧?我要你就范,多的是办法。”他顿了顿,掷地有声地说:“就算你今天跟我拍胸脯说,你周子璋真能不要前途不要脸面,不要名声,甚至一辈子不回老家不见那些个亲戚朋友,你没处让我要挟,知道那对我来说算什么?就算个屁!实话告诉你,那样可更省事啊,老子明天就能直接让人把你扛了扔哪个地方关起来,想怎么玩你怎么玩,玩死了也没人敢多一句嘴,嗯?信不信?”

“可我舍不得那么对你,”霍斯予微微一笑,慢条斯理地说:“谁让我还留过几年洋,好讲民主自由呢?不过,若有人给脸不要脸,那就别怪我不客气!”

他狠狠抛下这句话,转身就走,刚到门边,却听见周子璋低弱的声音问:“只是一年?”

霍斯予心里登时活络开,笑容不禁爬上脸颊,手也从门把那耷拉下来,一个转身,带着志在必得的神情,虎视眈眈地盯着病床上那个男人。

周子璋低垂着头,坐在病床上,宽大的病服遮不住他线条优雅的脖颈,往下精雕细琢的锁骨,就这么低头坐着,温顺中带着屈服,屈服中带着无奈,无奈中渗透着被侮辱的痛苦,咬着牙,仿佛拿刀往心里剜出字来那样,一字一句地问:“是不是,只是一年?”

霍斯予居上位久了,自然深谙恩威并施之道,明白此刻的周子璋是被自己逼上绝路,没办法要认命了,他忙放缓口吻,却带着威严说:“不一定,也许用不了几个月我就玩腻了。”

周子璋脸上现出一丝希望,看得霍斯予皱了眉,他抬起头,眼神中有赴死一样的决然,问:“一年后,你真的会放过我?”

霍斯予莫测高深地笑了,这个周子璋,还真是老实得可爱。他难道不知道人都有贪欲,过惯了好日子的人,再扔回贫民窟,那可不是适应两个字那么简单么?但霍斯予此刻也不把话说死,只淡淡地说:“到时候有到时候的协议,现在谈不了,也许,你会舍不得离开我呢。”

“那绝不可能!”周子璋斩钉截铁地说。

霍斯予的笑一下僵住,不过须臾,又挂了回去,点了点头说:“很好,咱们走着瞧。” 展开全部内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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