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三章武君家的兔子
“一再进犯佛狱,汝等——”
言未尽,人头落。
这个世界就是这样,没有相应的实力,有时候连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无。
武君闲庭信步地走在佛狱蜿蜒曲折的路上,偶尔环顾佛狱的风光,面色淡淡。
佛狱可能是忙于侵略苦境,太息公和凯旋侯都跑到苦境去搞违法建设了,王也不知在忙啥绕了两圈都找不到……咦?这个地方刚才不是才来过?
苍生往一边的石蛹上一靠,拿出路观图对比了一下,终于确定:“走反了,可能是贪邪扶木改了这边的地形。”
“……”武君继续面无表情地看风景。
苍生确定了武君确然是个跟自己一样的面瘫。
……
很久很久以前,当咒世主发现自家闺女的真爱是楼上的死对头的妹子时,他深刻回顾了一下自家的幼教,儿子是那样的,闺女是这样的。
王后,你死得太早了。
放养的下一代把佛狱祸害得够了,女儿摧残着佛狱的精神,儿子连精神带肉体都把佛狱摧残了个遍,连如花似玉的侯都受不了而到苦境出差(爬墙)了。
对那俩姑娘一顿无果的教育(教训)后,一个人回到句芒红城时,咒世主面无表情地环顾了一回面前的废墟,闭上眼。
一定是吾睁眼的方式不对!
再睁开眼时,老咒沉默了片刻,树杈手一招,废墟里飞出个半死不活的小兵。
“碎岛进犯佛狱?”
“咳咳,王……是,是那日的来强闯佛狱的剑者,还……还带了一个……”话未说完,小兵体内流火窜升,瞬间化为灰烬。
“吾之子民,吾赐你安息在王城。”一拂袖,几个呼吸间句芒红城恢复原样,阴沉的眼,陡线杀机:“犯吾佛狱者,诛杀。”
“随行者与王同诛杀侵犯者!”
“不,你去苦境,将侯传唤回来。”
“是。”
黑风一卷,咒世主身形消失在原地。
枫岫知道无衣师尹做事向来效率,但也没想过居然这么效率。老朋友多年不见,连话都没说上一句,就先让这个印度阿三弟子去挟持了自己的神源……
意思大致是三条,回慈光之塔,束手就擒回慈光之塔,带着兵甲武经束手就擒回慈光之塔。
哦茨奥,你就不能换个状语!劳资现在前面墙头起肖,后院樱花黑化正是人生最低谷的时候,身为当年慈光之塔两大神棍你就不能体谅一下好友的处境!劳资刚被拂樱拍得吐血这时候还派个阿三来火上浇油?!
……所以劳资才讨厌慈光之塔。
枫岫望了会儿天,对那顶着新人光环眼睛长到顶上的阿三道:“……无衣还有别的话说吗?”
哦茨奥,无衣也是你叫的!难怪师尹说要把这货关起来省的为祸世间,依我看赶紧打死!
撒手慈悲脸黑了:“注意你的说辞,或者吾换个时间,三日内没有答复,便与你之神源诀别吧。”
“哈,那便请了。”冷笑一声,枫岫拂袖而去。
不自由(爬墙),毋宁死。
撒手慈悲完全无法理解墙王的三观,只是一阵无语后,还是决定以师尹的吩咐为先……先打听兵甲武经的下落吧。
咒世主一路循着贪邪扶木回报的踪迹追过去,越顺着路线走脸越黑,这条路是通向……蛹眠之间?
他们究竟是谁?知道佛狱的秘密,看来此事不简单……若是放出那个异数,不妙。
一路前往蛹眠之间,咒世主一见眼前景象脸色更加阴沉:“苦境人,不要做出令你后悔的行为!佛狱的报复,你承受不起!”
苍生把手从石蛹上拿开,按上剑柄,总觉得佛狱之主的口气哪里怪怪的,但冲突将起自然也针锋相对:“一路屠杀过来,我以为已经没有谈和的空间了,怎样?你来难道不是来相杀的吗?”
罗喉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咒世主——强者,总是好战的。
句芒点地,看到罗喉一瞬,咒世主目光微微凝重:“武君罗喉,也屈从于苦境素还真一派了吗?”
“只有弱者才会屈从于强者,罗喉是否弱者,佛狱之主,要经验一二吗。”
罗喉竟又复活……莫非上次邪天御武的心血并没有用掉?罢了,现在深究也无用处,现在看来罗喉和苦境正道扯上关系,看来重新考虑苦境方针,而且——
“一境之主,总需要对视野内的强者有考量。天都武君,在苦境逐鹿,有考量过吗?”
“哈。”低沉冷笑,血红目光直视咒世主:“罗喉欲行之路,无人可以阻挡。”
“说出你的所求,吾视情况决定是否恩赐于你。”
“两境通道,你之允准与否无关紧要。”
“嗯……”阴沉的视线扫过一旁倚着石蛹站定的苍生,咒世主一时间心中诸番考量。
若单单是这剑者一人倒也罢了,咒世主也不是怯战之辈,但武君罗喉凶名在外,亦是一方枭雄,此番入苦境若其有意再立天都,必会改写局势……何况,就当前状况,佛狱三公其二身在苦境,这二人若是联手……
“佛狱会记住今日之耻。”
话音一落,环境丕变,眼前竟现两境通道。
苍生微微一挑眉:“一境之主的考量,总是会坏了武决的兴致。”
“所以才无味。”
“你有目的地?”
“月族。”
一弯冷月,静默的夜幕下,一条白衣红纹,倚坐在高高的山崖上,擦拭着手中一柄邪异长刀。
刀面映出崖下月族欣欣向荣的领地,却也映出拭刀者死水一般的沉静。
发丝雪白,却仿佛雪里灼烧的火焰一般参着几缕焰色,细长眉眼似睡似醒地仰望着天空。
天上稀稀落落地挂着几颗星子,薄凉得一如那人一般无聊。
相处的时间并不常,只记得那人总是一个人站在天都之巅看着天空。
他说,我的兄弟都走了。
他说,此后就再没人和我并肩了。
黄泉总是嘲笑一般说道:是啊,你是杀人如麻的暴君罗喉,谁愿意和你一起。
然后他默然不语。
黄泉一度觉得这人有些啰嗦,平时不多话,偶尔一个人独处,啊不对,还有他自己,两个人在一起时总会絮絮叨叨地讲一些往事。
黄泉说,喜欢回忆过去的人老得快,你是快死了吗?
罗喉少见地笑了笑。
那些事黄泉没那个心情细听,但该死的,故事里每一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。
可现在再没人对他讲这些古老的故事了。
呵,是有些无聊了。
捞过剩下的半壶酒,入口是最辛辣的烧刀子,一路灼烧般入腹,却总也温不了冷得像石头一样的心脏。
“明日,一定要去拆了那家店……酒里,兑水了……”半梦半醒地,眼前似乎模糊了,然后恍惚间似乎有刺眼的金色放大。
“吾不在,你便这样买醉?”
“……你,”昏蒙的脑海为这声音骤然一惊,随即自嘲般一笑:“罗喉,你……莫不是地府呆不住,阴魂不散了?”
“吾若说是,你当如何?”话音一落,计都刀已然架在颈上。
“自然是……送你回去。”
“……”沉默片刻,见黄泉已经醉得不成样子,罗喉欲拿下计都刀:“刀放下,吾带你回去。”
黄泉醉了,醉得连刀都已经拿不住,只是抢劫一般把刀抱着,含含糊糊地说:“……这是我的……是我的,就剩下这个了……”
哑然无语。
把醉醺醺的兔子往怀里一带,抄起来连人带刀带走,自言自语道:“要刀的话,就应该顺带把刀的主人也带走……是这样的道理。”
算了,征战半生,这辈子就这样吧。
作者有话要说:一袋血:儿……
苍生(躺尸状):儿臣已死,有事烧纸。
一袋血:你也老大不小了……
苍生(诈尸):麻麻你节操呢!也被侯娘吃了吗?!!!
一袋血:拉儿子相亲神马的……这个重任将来就交给师娘好了。
绮罗生:小生定然不负所托。
苍生:师娘你节操呢!被狗头吃了吗?!!!
绮罗生:你确实老大不小了……
苍生:TA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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