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道特色鲜明的、如肉山一般的身影,自然便是那传闻中的天下第一有钱人、九洲商会的寇大掌柜了。
看到寇大掌柜出手挡下笔锋之芒,从而保住李牧天性命,赵硕不由心头一跳,暗道一声:
“古怪,这寇大掌柜既然称俺为贤婿,很明显是认定了俺是这场比试的最终胜者,那他为何又要出手保下李牧天?”
当然,面对着地位尊崇、实力强大的寇大掌柜,赵硕虽然心下疑惑,却也不会表露出来,只是一脸憨厚道:
“俺同太子本就没有生死大仇,自然乐遵大掌柜吩咐。”
不过这句说完,赵硕面上的憨厚之外,却又是浮现出了几分局促道:
“大掌柜,比试虽然还有片刻便将结束,但毕竟还未正式结束,现在便这般叫俺,且不论是否准确,恐怕也是不太妥当,俺也实在是有些惶恐……”
寇大掌柜见赵硕这般模样,面上神色更是满意,却是毫不改口,开口笑道:
“难得难得,现在如贤婿这般厚道实诚的年轻人,当真也是不多,不过,老夫那女儿常说,老夫旁的事不会几样、却是最会算账,这最后一轮争夺之后,众才俊身上的令牌数量能到多少,老夫心头有数得很,因而老夫绝对没有叫错,贤婿放心便是。”
这句说完,这寇大掌柜招了招手,将那硕大无比的金色元宝,化作一锭普通元宝大小,收入了衣袖之中,却是对着元宝那头的李牧天笑道:
“太子,一场普通比试而已,不必放在心上,冤家宜解不宜结,老夫这贤婿是个老实人,太子不若同他交个朋友、稍后再留下来喝杯喜酒如何?”
这金色元宝之前挡住了那道笔锋之芒,便是挡在了赵硕同李牧天之间,因为其体积巨大,却是阻隔了双方视线、互不能见,现在寇大掌柜将其收了起来,赵硕同李牧天自然又打上了照面。
李牧天此刻已是从那笔锋之芒带来的惊骇中恢复了过来,一直铁青着脸也不说话,但听得寇大掌柜要他同赵硕交朋友的话语,终是忍耐不住,怒气冲冲道:
“大掌柜,莫要说你看不出来,这赵姓小儿刚才的一招虽然古怪,但他乃是一口气将兽化丹的药力消耗了干净,方才能发出这样的一招,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不敢用出此招,直到说出这什么一招之约后,方才敢用出的道理。”
这句说完,他又极其怨毒的看了赵硕一眼,狠声道:
“本太子出道至今,还未尝一败,这赵姓小儿使诈诓骗本太子,想让本太子完美无瑕的战绩上多个污点,又哪里是个老实人,本太子同他已成仇寇,根本不可能同他交朋友!”
李牧天之前见到赵硕恢复了人身,还以为是兽化丹的药效已过,但现在他见识到了笔锋之芒的威力,却也是反应过来真正的原因。
赵硕自然知道李牧天不会同他交朋友,更何况他自身对处于统治阶层顶端的李牧天、也是充满了反感,同样也没有与其结交的意思,闻言却是一脸憨厚道:
“太子,俺同你定下这一招之约,中间哪有半句话是在使诈诓骗,若是太子你不答应这一招之约,俺的确有把握同你一直纠缠,只要太子你不放出纯阳仙宫掌门为你封印的元神境攻击,俺说不得还有几分取胜之机。”
这句说完,赵硕却颇有些同情意味的看着李牧天,轻叹口气道:
“况且,即便俺同太子定下一招之约,是在使诈诓骗,但太子已经答应了,而且,九洲商会的诸位掌柜、以及参与比试的诸位师兄,也都是见证之人,若是太子不依约认输,还继续对俺横加指责,便当真成了耍赖之人了。”
也正如赵硕所说,他同李牧天定下这一招之约,虽说是使用了少许激将手段,也有意识的让李牧天觉得时间极其紧迫、胜负难分,但确实没有使诈诓骗的意思。
而且,同样也如赵硕所说,无论这一招之约是否使诈诓骗,李牧天都已经答应,若是不想承认失利,便只剩下赖账一途。
李牧天指责赵硕,其实也不是想要赖账,以他那骄傲到极度自恋的性格,以及他大唐国太子、纯阳仙宫掌门亲传弟子的身份,宁愿让人知道他出现了一次失利,也不愿让人认为他是一个反复无常、输不起的小人,他这般指责,其实也就是心下想不通而已。
因此,李牧天听到赵硕的说话,面色阵青阵白变化了一阵,却是一甩衣袖,将身上所有的储物袋尽数抛在地上,又从腰上解下一块龙形玉佩摔在地上,最后将手中软剑向地上一掷,方才冷冷道:
“赵硕,本太子此番中你之计、没有好个提防,但本太子光明磊落、愿赌服输,便按照比试的规则,将身上所有东西交出,让你得意一番,不过,下次再见面时,便是你的死期!”
这句说完,李牧天冷哼一声,又是狠狠的瞪了赵硕一眼,便要施展身法离开此地。
李牧天在刚同赵硕交锋之时何其威风,御器飞天而来,身边还跟随着几个元基境的小公爷,但现在不仅小公爷尽数折损,就连全身身家也是输了个干净,因此潇洒一些的御器飞天离开都不能做到,当真也是颇为狼狈。
不过,正当李牧天准备离开之际,那寇大掌柜却是又出声将他唤住,笑得如个八世善人般道:
“太子且慢,既然太子一时对老夫这贤婿有些误会、不愿留下来喝杯喜酒,老夫也只能作罢,不过太子的身份何其尊贵,九洲商会又怎会如此怠慢太子。”
这句说完,寇大掌柜却是取出一把墨玉色的长剑,递给李牧天道:
“比试规矩不可轻易言废,太子的东西,请恕老夫也无法让老夫这贤婿奉还,这把墨玉剑便算作老夫这贤婿对太子的回礼,虽然比不过太子的青龙束腰剑,但好歹也是一件元器,还请太子收下,一笑泯恩仇。”
李牧天面对着寇大掌柜递来的墨玉剑犹豫了片刻,终是觉得他堂堂太子之尊,若是施展身法离开的话,实在是太过丢分,便也是将这墨玉剑接了过来,口中却道:
“大掌柜,本太子此番承你之情,若是等到本太子登基,大唐国定会同九洲商会更加加强生意往来,但本太子绝不承认这墨玉剑乃是这赵姓小儿的回礼,今后遇到了他,定还是会对他不客气!”
这句说完,李牧天又是怨毒的看了赵硕一眼,哼了一声,便驾驭着墨玉剑冲天而起,急速飞走。
寇大掌柜见得李牧天离开,微微摇了摇头,却是转向赵硕笑道:
“贤婿,仔细清点你在最后一轮争夺中赢得的令牌,莫要有所遗漏,虽然老夫知晓此番是你胜出,但总要拿出足够令牌,让其他参加比试之人信服才是。”
赵硕应了一声,却终忍不住开口问道:
“大掌柜,即便这李牧天乃是大唐国太子、纯阳仙宫掌门亲传弟子,俺将他打杀了,也是无所畏惧,大不了回返七殇魔门,闭关修炼便是,怎敢劳烦大掌柜出手救他、并如此放低姿态为俺说和,让俺实在是惶恐得紧。”
正如赵硕所说,九洲商会做了天下五成的生意,乃是一个财力和实力都极其雄浑的庞然大物,总体实力多半强过了大唐国或者纯阳仙宫,作为九洲商会掌控者的寇大掌柜,自然也是具有崇高的地位。
如此,寇大掌柜哪怕是面对大唐国国主、或者纯阳仙宫掌门,都不需要如何客气,甚至态度嚣张一些也是无妨,因此,这寇大掌柜之前面对李牧天、为赵硕说和时的态度,的确是有些放低了身段。
而有些出乎赵硕意料的,却是寇大掌柜在听得他的说话后,面上那慈祥的笑意突然收了起来,颇有几分严肃、但又感觉十分跑题的说道:
“贤婿,你若是真想着打杀了李牧天、便躲回七殇魔门,就是你的不对了,你可知老夫有多想抱孙子吗?那是早也想、晚也想,天天都想啊!”
面对着寇大掌柜这想要抱孙子的突兀一句,赵硕在一头雾水之余、又颇有几分尴尬,寇大掌柜却是又摆了摆手,面上重又浮现出笑意道:
“贤婿虽然是年轻一辈的翘楚,但毕竟还未成家立业,考虑不全也是自然,但老夫马上要宣布比试结束,接下来还有许多事情要忙,便先闲话到此,详细话咱翁婿酒桌上再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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